天宝十四年的长安城,一个名叫李善德的九品小官吏做出了人生中最重大的决定——贷款买房。
月薪10贯的李善德掏出全部积蓄130贯,向亲友借款20贯,借“香积贷”高利贷150贯,终于购置了一套价值300贯的二手房,地段六环,通勤1小时以上。就在他畅想与女儿的新生活时,却被上司和同僚灌醉,接下了一道“催命符”:在贵妃生辰前,将五千里外岭南的新鲜荔枝运到长安。
荔枝“一日色变,两日香变,三日味变”,李善德最终还是甘冒奇险,因为他指望着这趟“皇差”的油水,能够赶紧还清房贷。细品一下,这不就是用短期、高风险的“项目收益”去覆盖长期、刚性的个人债务吗?再看小说你会发现——个人破产、企业倒闭、系统性金融风险与不良资产处置,从古至今的金融困境竟然是相通的。
图源《长安的荔枝》电视剧截图
李善德的买房方案表面合理,实则全是坑:
展开剩余87%①自己钱太少:300贯房款 = 130贯积蓄(43%) + 20贯小舅子借贷(7%) + 150贯高利贷(50%),这不就是高杠杆购房吗?
②高利贷太狠:寺庙的“香积贷”最坑人!合同上写“功德(本金)200贯,月生福报(利息)4分”,算下来总共要还438贯!利息就占了快一半(46%),远远超过当时朝廷允许的利息,这不就是中了利率陷阱?
2. 风险错配:当房贷遇上工作重大任务
李善德接荔枝任务,纯粹是为了还房贷。拿明天可能赚到的钱,去填今天欠下的大窟窿,其中问题太大了:
①项目风险太大:运送鲜荔枝成功率接近于0,完不成就是死罪。
②低估时间成本:四个月内需完成路线测试+正式运输,无暇筹钱还贷。
③押注权力变现:老实的底层打工人以为巴结上大人物就能翻身,却不知自己只是权力游戏的棋子,指望贵人,想得太美。
这和现在的我们太像了:
股民们总是指望“一把翻身”;公司疯狂借钱扩张,借不到就垮掉;打工人每个月用花呗、信用卡透支赌年终奖...本质上都是拿短期、高风险的钱,去堵长期、必须还的大洞,很容易崩盘! 当李善德在岭南拼命算荔枝能保鲜多久时,他拨弄算盘的焦虑样子,像极了我们月底对着账单发愁的模样。
图源《长安的荔枝》电视剧截图
剧中的波斯商人苏谅具有敏锐的商业眼光和强大的资金实力,堪称“大唐风投家”,他想通过资金及技术入股(独家"双层瓮"保鲜技术)换来长期做皇家荔枝生意的特权。但这次投资,他输得很惨:
①资产变现陷阱:为筹钱支持李善德,他将最后商船以6折贱卖,但这种重资产折价变现的行为,不就是“All in”,家当全押,一点没留。
②商业模式硬伤:核心盈利模式依赖“皇商”牌照政策红利,当右相杨国忠介入项目,苏谅立即被踢出局。
③现金流管理失控:前期投入(船舶、冰库、骑手)形成沉没成本,而项目回报周期远超预期,项目失败一分都收不回来。
图源《长安的荔枝》电视剧截图
苏谅的悲剧展示了不良资产形成的经典路径:
①政策风险引爆资产贬值:荔枝运输的特权一被取消,他专门为运荔枝买的船、定做的大冰罐子,立刻变得一文不值。政策一变,宝贝变垃圾。
②抵押物价值归零:他抵押给商会的“通行符牒”(相当于当时的“特许经营证”),朝廷说作废就作废,价值直接清零。好比现在公司用采矿权抵押贷款,突然不让采矿了,抵押品就没用了。
③担保链断裂:苏谅是靠着胡商商会的信誉借的钱。他失败了,整个胡商群体的信誉都受影响,借钱变难。这就像现在,一个地方企业连环担保出了问题,整个地方的企业都受牵连。
最具讽刺意味的是,当苏谅在商会激情说道“只要荔枝运抵长安,今后整条产业链都是我们的!”时,他不知安史之乱即将爆发,所有长期规划都将化为泡影。这种脱离宏观经济判断的投资决策,至今仍是企业破产的主要诱因。
从整个的故事背景来看,荔枝事件暴露了大唐财政体系的系统性衰败:
①杨国忠“空手套白狼”:右相太会省钱,挪用驿站劳力充当免费运输队,强征“冰税”补充降温成本,将3万贯成本转嫁地方与百姓。这跟现在一些地方政府,成立公司偷偷借钱搞建设(城投债),把债务藏起来很像。
②腐败型坏账:基层驿站虚报开支、谎报马匹损耗、克扣驿卒粮饷。剧中赵辛民等官吏的贪腐网络,正是制度漏洞滋养的“蛀虫”。
③上面动动嘴,下面碾成灰:为保鲜荔枝发明的“分枝植瓮法”,从技术角度看堪称创新,但在执行中却变为灾难——名义上只需砍30棵树供奉内廷,但经略府为“确保贡品足量”,层层加码到200棵,阿僮的30亩荔枝园被砍伐殆尽。
图源《长安的荔枝》电视剧截图
所有金融风险终将由社会买单:
①人命、环境成了“代价”:驿卒累死在路上,阿僮家的荔枝园被毁,峒人日夜摘荔枝累倒……当长安的贵人笑着品尝荔枝时,岭南的土地上正燃烧着果园的火焰。
②公共债务私有化:史书不会记载的是,为两坛荔枝耗尽的十万贯成本,最终通过赋税转嫁农民和其他百姓,运送荔枝总共花费三万一千零二十贯(折合现代约2.48亿元),在三百贯买一套房的长安,运送两翁荔枝足够买一百套房。
③系统性崩溃前兆:剧中时间设定在天宝十四年——安史之乱爆发前夕。荔枝项目像最后的狂欢,暴露了财政纪律涣散、金融监管真空、债务不可持续的帝国病灶。
破产伦理:生存权与债权的千年博弈
当苏谅手持契约索要收益时,杨国忠轻蔑道:“胡商岂配分利?”, 强权碾碎契约的场景,揭露了不良资产最黑暗的源头:
①权力碾碎契约:苏谅作为最大投资人,在项目成功后反被抄家。真是招商时甜言蜜语,成功后翻脸不认账。
②法律虚无主义:通行符牒作为“金融牌照”可被随意废止,这让商人怎么还敢相信朝廷?怎么还敢投资?
当权力不受制约时,强权即成为不良资产制造机。
李善德其实也站在道德伦理的悬崖边:是带着钱逃跑给女儿留条活路?还是豁出命去搏一线生机?此困境直指个人破产制度核心——当一个人破产时,是不是该给他留点活命钱?债主们谁先拿钱,谁后拿钱?
不过最后李善德流放岭南,在废墟中种下荔枝新苗,也恰似企业破产后努力重生一样,不良资产的终极救赎,永远始于对价值本源的回归。
当李善德在岭南阳光下嚼着亲手种的荔枝,看长安陷入安史之乱的烽火时,那颗腐烂的荔枝已成为绝佳隐喻:任何看起来光鲜亮丽,但根基不稳的“繁华”,最终都会露出“烂账”的本相。
从李善德被房贷逼上绝路,到苏谅的投资血本无归,再到整个帝国因为运荔枝暴露出财政大窟窿,《长安的荔枝》就像一部破产纪录片,道理穿越千年依然清晰:
👉个人要清醒:警惕那些包装成“功德”、“福报”的高利贷陷阱,别用“赌一把”的心态去还债;商人要踏实:靠政策、靠关系发财不长久,掌握真本事(比如保鲜技术)才是硬道理;国家要负责:乱花钱、乱摊派、没人监管,欠下的债最终会变成压垮百姓的大山。
李善德最后流放岭南种荔枝,反而像一次“破产重组”,甩掉了债务包袱,靠自己的双手重新开始。这对我们也是个提醒:真正的“福报”,不是杨国忠的银牌,而是脚踏实地,找回对生命本身的掌控感。
今天,荔枝从岭南到长安只需短短时间,这背后不仅是科技的进步,更是法治逐渐取代人治的深刻变革。当我们轻松品尝荔枝时,最该品出的味道是——只有建立起约束权力的制度,让运荔枝每一分钱的代价都清清楚楚,才能避免盛唐那场因荔枝引发的灾难,在我们的时代重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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